明朝档案——李世选与李善长

李永年

明朝档案——李世选与李善长  



     明朝档案：《中国明朝档案总汇》卷八第306页

《直隶巡按温国奇为遵旨回奏事李世选藏敕题本》

时间：崇祯三年十一月二十一日

兵部呈于

兵科抄出  巡按直隶监察御使 臣 温国奇 谨题

为遵旨回奏事案照崇祯二年十二月初十日奉到都察院勘签准刑部咨该本部等衙门题前事

内开韩国公李善长十世孙李世选,同旌族孙李仙品进呈手敕，御礼绿(疑为缘，下同)繇（同“由”）复行抚按勘明具奏，等因于崇祯二年九月十五日题十八日奉圣旨，李世选藏敕不类,辨验已明，袭籍该抚按查确具奏，钦此。钦遵移咨备签到臣，除案行道府，并牌行查盘，蔡推官亲历该县查勘外，复行绩溪县严查李世选入籍黄册、祖先家谱与坟地碑文，及经官断明文卷，遂一细勘明先具略节详院，俟道案行备报以凭会题，毋得含糊等因，去后续揝，绩溪知县郑觐光，详称遵奉宪徼备查绩溪县志，未载有韩国公李善长事实，惟本府拾遗志内载兵部车驾员外郎黄华有笔记云：幼闻国初丞相李善长乃歙县人，祖墓在一都四图狮塘，产税在汪宗远户。又查新安郡秉赋内刊：国朝李善长歙县人，祖墓、产税亦同。并查其统宗旌谱：自唐以来至三十世载有善长娶詹氏生四子：思诚、思贵、思祺、宝生，思诚以父勋袭韩国公，思祺以父勋尚临安公主、授金吾卫上将军、驸马都尉，叙至三十一世止，其后谱无所续。此府志、新安赋、旌谱三项所载之事也。又吊查其受贬入籍黄册，国初原无官册在库，止有民间收存明始类姓草册，内查绩九都四图，有一户李礼保，于洪武四年关给民由立户，至洪武二十四年，李礼保转收侄盛庆，内注二十三年贬于原籍，无龙关字样，至永乐十年，以盛庆立户，正统七年以延思立户，传至万历元年，以文明立户，以前皆无官册，不过，民间塍写钦册至万历十年始有，在官册仍是文明，至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天启元年，皆以文明相沿为户，今李应宠自谓文明之子，世选为文明之孙，及诘审官册定后何以不改应宠为户，称奉丈量以后遂承老户当差，且文明八十二岁至天启元年方故。此则其户籍世系可查者也。毕，县又往查其祖墓，在歙、绩连界离城三十里，土名狮塘地方，有斜连二冢，残破石碑，上书“追远”二字，直书“歙东  塘  氏之墓”东字下模糊一字（注：可能是“歙东狮塘李氏之墓”），塘字下又模糊一字，傍书“国公善长裔”字样。此坟地碑文可查者也。其称坟地原被侵占，住房昔被烧毁，应宠呈称经官未结，此则无卷案之可查。至于手敕留传果否真伪，伏阙乞恩有无诈伪。历询族长李时茂，称：龙封留传曩（音nǎng，意：以往，从前，过去的）系长房收存，世选愚民惟知家藏世宝，伏阙乞恩，岂敢诈伪？又称与世选同行之生员李仙品者，确系远族，住居旌德县，而应宠亦供与男进京是实。此齊敕乞恩绿由所可查者此也。

等因具详到臣，又揝宁国府推官蔡宸恩申称，蒙臣行委查盘徽州府遵依便行绩溪县，查勘李世选裔籍，随经亲诣该县歙东狮塘地方踏勘，得李世选祖坟斜连二冢，碑文模糊，与该县申文相符，及查县志，未载有韩国公李善长事实，只有疑冢称太师墓，又调李氏家谱查阅，谱系洪武五年八月造，载善长生四子，长思诚，袭国公职；次思贵，荫龙骧将军职；三思祺，授金吾卫上将军、驸马都尉职；四宝生，授昭郎职。余具未载。及查黄册都图，则该县已开详矣，该职看得：国初丞相李善长，歙县人也，揝绩溪县查称册内有李盛庆于洪武二十三年贬于原籍，至二十四收入九都四图李礼保户，内曰盛庆，则有名矣，曰贬则有其事矣，特贬龙关镇，稍无确据。

等因具详到臣，又据徽安道左布政使王公弼呈称，查得李世选事情绿由，行据徽州府呈称，据邻佑汪禄孙等及旌长李时茂等结称系韩国公十代嫡裔，里排叶承祖等结称，洪武二十三年，韩国公子祺，祺子盛庆至绩溪陈廷阳甲下李礼保户内。至于手敕留传，虽据其自称，不敢诈伪，但流传既远。稍可据者残碑剩字已耳，事干回奏，未敢擅议。

等因具详到臣，该臣复启回奏间，又据应天府江宁县恩生李昌嗣、李延庆，生员李昌绪具呈到臣，称系公主嫡派子孙，内云：临安公主只生二子，长芳，次茂，世居南京，公主玉牒驸马诰命与夫圹志、家谱，种种见存，乞今承荫五代等情，又力抵李世选之伪，其议论似鉴鉴有据。臣因批行应天府饶推官转行江宁县查报，续该本县知县郑九炯，看得恩生李昌嗣等，派衍元勋，荫承世戚，不特源流的的可寻，抑且诰牒煌煌有据，真天上之植，非若荆扉之载也，亟仰剖辨，勿念奸民混寱庶，朝廷数异不至冒干，而国家盛典亦为有光矣。

等因同推官饶可久详勘申报前来，该臣查李世选具奏明谓：李芳、李茂为思贵之子，非公主之所出。今昌嗣等又力攻世选之伪，厅县勘报彼此未见其全，不免互异，未便其奏。随经牌行应天府饶推官、徽州府鲁推官共同提调李昌嗣、李应宠等并旌长、里邻家谱、碑记卷宗等，逐一会审明确，通详两院，以凭回奏，毋得迟达。等因去后屡行催据，推官饶可久、鲁元宠申称，会审得李世选一案正在查勘而争之者至也。在绩溪、江宁两县申文，世选与昌嗣若具有所考及职等齐两造而面质之，又似可信者各半，可疑者亦各半也。据世选之父应宠供吐及载在明始类姓草册源流相承，家谱有徐太师序，颇为苍古，祖坟之在狮塘者碑傍刻有善长后裔字迹，似可信也，然皆盛庆入册以后事也，面追盛庆果属祺子与否，则文献无从考也，且当驸马业徼公主恩得不死囚于家，父既不贬而独贬一襁褓之子？何谓此则不能无疑耳。据昌嗣等出具家乘并学录圹志，备载祺长子芳，授留守卫指挥，次子茂授旗手卫镇抚，皆推恩于公主者，历世庙来，五沐恩荫，奉祀已久，似可信矣，然皆芳、茂以后相沿剿集之书记也，至读御祭芳文，只言临战心胜，报国成功显职是授等诰，而不及公主之自出，若与推恩无干，而芳之圹志亦止云公主宗子，亦锡有诰命，然则应宠所指芳、茂原属思贵之子，曩因盛庆远贬，公主以犹子奉祀，故虽量授一衔而仍夺其世袭或不尽影响耶？总之事届二百余年，毋论册籍，未可全凭，即伊子孙都无定见，终不敢凭臆悬断，职等以为此案不当问支派之真伪，验龙封惟当，验龙封之真伪定支派耳。使封而真也，则外甥盛庆有其人也矣，受贬龙关有其地矣，曩之收藏者何人？今之伏阙者何人？不问而知昌嗣之为旁支为冒荫者。使龙封而伪也，则神奸异常，三尺不宥，又何有支派之纷纷哉？

等因具详到臣，该臣查审以事关回奏，未敢轻议，复经驳批徽安道复确详，报去后催据该道布政使王公弼呈称复查看李世选择一案，据其父李应宠所供及应、徽两刑官会勘，其祖李盛庆系驸马祺子，善长暴卒，时盛庆仅三岁受贬入籍的于洪武二十四年，而世系支派历有册籍可据，且坟墓碑刻似有可凭，总皆盛庆入籍以后事，若溯盛庆果否祺子，查无文选足证，且当时驸马徼公主主恩未贬，而独贬一襁褓了为可疑。据李嗣昌执出家乘与吾学录所载，祺子李芳、李茂皆推公主恩雨沐，恩荫授职奉祀已久，而两刑官查芳御祭文，既无亲亲之意，圹志又只云公主宗子，则又疑信相半。而应宠指芳、茂为思贵之子，公主因盛庆远贬而以犹子奉祀，虽量授一衔未膺世袭，似亦非鉴空之语，但以二百余年之远事责之，今人勘决不过采公评，伏谱册酌情以裁耳。兹据谳者请验手敕龙封，以为刑赏定局，此持公平正论，若验果真，则盛庆为公主嫡出无疑，况受贬有地方入籍有年岁，收藏乞恩已属世选，而昌嗣安德起强起克克也；若验为伪，国宪难逃，彼世选之欺狂，仙品之置罪，自不容诛矣，又何论世系之纷争乎?

等因具详到臣，该臣谨会同巡抚应天右副都御使曹文衡看得李世选一案，自臣去冬入境即牌行道府查勘，今正巡历新安复牌行绩溪知县就近勘报，又以宁国府推官查盘新安会其绩溪县，同该县细心勘详，随经厅县及道府具详前来正拟奏报间，突闻有应天府江宁县恩生李昌嗣具呈到臣，自称李芳后裔，见荫官生(注：官生，明清荫监之一。指科举制度中，以官荫而得入国子监读书者。明初因袭前人任子之制，文官一品至七品皆得荫一子以世其禄。)为驸马都尉李思祺的派。复牌行应天府推官与江宁县详报，彼此互异，时宁太道缺官，徽安道督粮天津，臣按属只两道，臣一时皆不在任，故诸事稍为停阁，复以李应宠等与李昌嗣等二家争执牌行应天府推官与徽州府推官，吊并会审，至徽安道督曹复任，始行覆勘，乃知恩生（注：明代品官子弟有官生和恩生之别;依例荫入监者谓之官生;出自特恩者，不限官品，谓之恩生。）李昌嗣等荫自世庙，而始徙前已无可据至李芳，则李应宠等执为思贵之子授荫镇抚，李昌嗣称为驸马都尉之子授荫指挥，臣诘以李芳初荫必有封章、敕书载详，蒙荫来历一见自可了然，不必空口争辨，乃李昌嗣等称无存留，则仍在疑信之间，臣谨以各官会勘，详其始末以剖析李昌嗣告争一案，而后得以李世选奏勘裔籍事情专一奏报，李世选一族见住绩溪，查绩溪县志，未载有韩国公李善长事，惟本府拾遗志内载：国初丞相李善长乃歙人，祖墓在一都四图狮塘，产税在汪宗远户，新安郡秉赋内刊载相同。再查其统宗族谱，自唐以来至三十世载有善长娶詹氏思诚、思贵、思祺、宝生为生四子，思诚以父勋袭韩国公，思祺以父勋尚临安公主、授金吾卫上将军、驸马都尉，谱至三十一世止，思祺之后未有开载。查入籍始末，国初原无官册在库，惟有绩溪草册载九都四图李礼保于洪武二十四年转收侄盛庆，内注二十三年贬于原籍，无龙关字样，由是传而为延思、为宗诚、为仲春、为寄远、为天孙、为文明。此云系县中草册及应宠家存户底册中查出者。至历历十年始有在库官册，仍有李文明之户，今应宠自称为文明之子，世选为文明之孙。臣等恭奉明查李世选藏敕不类辨验已明裔籍，抚按查明具奏，臣案行多官查详其裔籍如此，是盛庆受贬入籍流传一一可查，而盛庆果否为临安公主所出驸马都尉之后，则册籍不载，虽郡邑之传闻，合族之匐诉，臣无所考，所敢轻信？至世选城隍庙会审时供称坟地因豪右侵占，经官府许弘刚断明卷证，万历二十七年天直乘夜放火，幸龙封未曾烧毁，其告本县亦有卷证，今查则既无卷案矣，又原奉部院咨签开查，世选果事勋爵世裔受贬入籍、的系何年手敕、流传果否真伪，伏阙乞恩有无诈伪，遂款分别明白具奏，刑赏予夺，听候上裁，臣参据各官详报，勋爵世裔世选所据惟龙封，舍却龙封便无的据，只验有狮塘古迹斜连二冢，相传为太师祖墓，徽安道臣王公弼所云残碑剩字者是也，自认为太师后人亦以太师之后居之，受贬入籍则的在洪武二十四年，手敕为世选历代所流传，真伪经阁部勘报。藏敕不类辨验已明，天语煌煌，昭如星至，伏阙乞恩，则远族旌德县学生员李仙品帮护同来，但执龙封亦无诈伪别情，臣谨照签事理遂款明白具奏，刑赏予夺，惟圣明裁察施行绿系，云云。

谨题请旨

崇祯三年十一月

圣旨

    李世选藏敕辨验非真世系，又查无的据，愚民何敢妄陈，李仙品住居旌德，是否远族，代疏同行显有别情，该部详鞫确拟具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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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档案给出了李善长家族的一些信息：
1、李善长的祖籍在徽州歙县，祖墓在狮塘；
2、李善长取詹氏生思诚、思贵、思祺、宝生四子；
3、应天府江宁县有李祺（思祺）子芳、茂之裔孙；
4、认为李善长家族与旌德的旌阳李氏是同宗。